苏晚棠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震得她心口也跟着发颤。
“阿棠”他无意识地低唤出声,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许久,带着少年时藏在心底的羞怯,终于在此刻破唇而出。
苏晚棠身子微顿。
这声“阿棠”,太久远了。
久到她几乎忘了。
入宫前,她在城郊踏青。
桃花灼灼,落了满身,她倚在树下小憩,曾与那个穿着青衫的少年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的他,还不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宰相,只是个会脸红的世家庶子。
他攥着一枝开得最盛的桃花,怯生生地走到她面前,指尖发颤地递过来,声音细若蚊蚋:“阿棠姑娘送你。”
她漫不经心地接过那枝桃花,看也未看,随手丢在地上,脚下轻轻一碾,碾得花瓣零落。
“一个庶子,也敢肖想本小姐?”她记得自己当时的语气,轻慢得像在拂去衣上的尘埃。
她分明看到裴砚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握着空拳的手在身侧抖了抖,最终却只是低着头,狼狈地转身离开。
彼时,她父亲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她自小被捧在掌心,眼高于顶,哪里会将一个庶子放在眼里。
后来她入了宫,凭着绝色容颜一路平步青云,宠冠后宫,连皇后见了她,都要忌惮三分。
再后来,父亲突然病逝,一夜之间,她背后没了依靠。
宫墙深深,她才学着收敛锋芒,步步为营,只求自保。
入宫的的炮灰傻公主,姜若窈。
傻公主?炮灰命?
又如何?
她从孤儿院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人。
她在现代本是个孤儿,大学时蓄意接近学校里的富二代,虚与委蛇谈了一年恋爱。
对方腻了提分手时,她甚至比他更乐意。
毕竟他给的分手费足够丰厚。
那五百万,就算是她不吃不喝奋斗十年也未必能攒下的数目。
可她刚拿到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眼前一黑,穿到了这个鬼地方?
姜若窈望着自己冻得发紫的指尖,心里又气又笑。
五百万还没捂热呢,就换了这么个地狱开局?
原主不过是在宴席上笨手笨脚,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溅湿了姜云姝的裙摆,那女人便动了杀心,竟命人将原主按进冰冷的水缸里
她低低嗤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姜云姝这笔账,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