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外室,窈窕柔弱,是有几分纤瘦娇柔的美;可跟欺霜赛雪的程三姑娘相比,又庸俗又气人。
周元祁听说过,张氏赎走了一位被发卖的罪臣之女。怕家里不同意,他瞒着所有人,抛家弃妻跑了。
很多人因此嘲笑程家三姑娘。
她本是满京城最出彩的贵女,哪怕是皇后娘娘都对她赞不绝口。突然得此遭遇,那些嫉妒她的人都上去踩她一脚。
她那时候何等狼狈!
这些旧事,周元祁都知道,他只是很难把传里的人与现实中见到的人对上。
况且也对不上。
程映优雅矜贵、有才却无傲气,也不可怜,根本不像满身狼藉的人;而张云麒的外室,也没有容貌倾城碾压程映。
相反,程映和张云麒的容貌才是相得益彰般配。
周元祁想到自已看上了这男人的好容貌,妄图给他嫂子招婿,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当时很多人看张云麒夫妻俩,对他们的秘辛很感兴趣。
他小舅舅樊逍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令美人蒙羞,真该活剐了那张氏!”
周元祁回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气鼓鼓去上学了。
二夫人见周元祁突然发脾气走了,也是一头雾水。
正月十六了,承明堂也开印,程昭在绛云院用完了早膳,乘坐小油车赶去了承明堂。
上午很忙碌。
桓清棠不用去寿安院,她依旧跟在大夫人宋氏旁边。
程昭亦然。
快到午时,才把事情分派完,已经错过了饭点。
大夫人留程昭:“你们妯娌俩都在我这里吃饭,免得回去再折腾。我已经吩咐大厨房,把你们的份例都送过来。”
根本不是商量。
这是有话要说。
程昭想起昨日在寿安院的对阵,心中有点明白,笑着点头:“那打扰大伯母了。”
午膳简单吃了。
饭毕,三人坐下喝茶闲聊,大夫人问起程昭昨晚赏灯种种。
程昭简单说了。
大夫人笑着说:“程氏,我作为长辈,有句话还是得同你说。”
程昭坐正:“请大伯母赐教。”
“在国公府做媳妇,不能独占好处。我们都敬重太夫人和国公爷,但随意拿旁人的错处去邀功,是不妥的。”大夫人道。
说昨日程昭利用桓清棠话里的漏洞,去解决太夫人和周元慎的矛盾。
程昭笑了笑:“大伯母所极是。我跟您的见识是一样的。”
又道,“掺和旁人的房内事,搅和人家妻妾失和,我也觉得是‘错处’。”
桓清棠愣了愣。
大夫人宋氏错愕。
原来,程昭没有任何愧疚。
她甚至以为,桓清棠当众说出,叫穆姜出来过元宵节,这是掺和了她与周元慎的房内事,是桓清棠先惹了她。
可在大夫人和桓清棠眼里,穆姜根本不是程昭房内的妾室,不归程昭管。
大夫人本是教训程昭几句。
一个人利用了旁人,理应会不好意思的。
却不成想,反而又被程昭挑错。
桓清棠沉默着喝茶,似乎没听到。
大夫人却恼了:“程氏,你这样挑理,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程昭不动怒,也不尴尬、忐忑。她表情不变,只是道:“大伯母,咱们俩又没犯错,怎么您反而好像‘恼羞成怒’?”
大夫人:“……”
一旁的桓清棠笑了笑。
似无奈,也似很大度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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