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了二夫人一辈子,又开始打压程昭了。
二夫人想要站出来说几句。
可她很清楚知道自已不擅长说话。她的话,说出去收不回来,总是自已给大夫人宋氏递刀子。
如今儿媳妇能拿到管厨房的差事,大夫人宋氏估计呕血死了,二夫人想想就爽。
她要藏拙,不给大夫人宋氏把柄,免得她和程昭婆媳俩又落下风。
她忍了又忍,真忍住了。
大夫人宋氏的话音一落,没人接。
桓清棠似没听到,程昭亦然。太夫人端起茶喝,轻轻吹浮叶,事不关已;穆姜表情怪异,但只是看热闹,没接腔。
这个时候无人接话,简直是一巴掌抽回到了大夫人宋氏自已的脸上。
她脸色肉眼可见白中见青。
“还能这样啊?”二夫人似乎学到了。
终于不是她吃瘪了。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太夫人终于放下了茶盏。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太夫人口吻如常:“从明日开始,程氏也去承明堂办差吧。你们明早把差事交接一番。”
又道,“你们都有事,各自散了。”
她起身,扶着穆姜的手去了小佛堂。
众人都站起身送她。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帘后,程昭对二夫人道:“母亲,咱们回去吧?”
二夫人道好。
她们婆媳俩先从寿安院出来。
坐在小油车上,二夫人似做梦般:“真叫你管大厨房?这是把肥肉送到你嘴边。”
又道,“肯定有什么陷阱。这可不是好差事。”
程昭笑道:“等我接手了大厨房的管事对牌和账簿,我再慢慢查访。等我弄明白了缘故,细细和母亲说。”
“你一定要告诉我。”二夫人道。她好奇死了。
程昭应是。
二夫人又忍不住快意:“瞧见你大伯母的脸色了吗?她嫁过来二十几年,太夫人总捧着她,头一回见她吃瘪。”
程昭笑了笑,又道:“母亲,我很怕您和她吵起来,中了她的计。幸好您忍住了。”
二夫人有点得意:“我想了的。当时就想,要不要帮你骂回去。而后想想,可能是帮倒忙,就没说。”
“不会帮倒忙的。帮忙就是帮忙。有些人自已没本事,才怪帮忙的人添乱。”程昭道,“母亲维护我的心,我都明白。”
二夫人转脸看她:“怪不得太夫人夸你,你这张嘴真厉害。”
读书人家的姑娘,嘴就是她们手里的长枪。
一样可以杀人于无形。
二夫人突然明白,为何她多年在婆婆和妯娌跟前受气,因为大家用的武器不同。
而“内宅战场”上,她们的武器才是最好用的。
程昭进门两个多月,二夫人像是开窍了般,明白了前面几十年都不太理解的道理。
“……总之,你自已当心。”二夫人说,“往后你得自已闯,内宅诸事我的确有心无力。”
“母亲帮我良多。新婚时没有母亲给的翠玉镯子,我再有本事也无法施展拳脚。母亲,您不用妄自菲薄,儿媳往后还要仰仗您。”程昭说。
二夫人一时满心斗志。
她得帮上忙、帮好忙,才对得起儿媳妇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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