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落下风,气死人。
“……那我怎么办?”她竟死马当成活马医,问程昭。
程昭见谈到了这里,略微后退半步,态度也恭敬了不少:“婆母,我不是嫁进来了吗?
吴郡世家的程氏,历朝历代出了多少诗人、名家、宰相,您可以数得出来。
要论清贵、诗书传家,长房婆媳的娘家两族,谁有资格在程氏面前倨傲?”
二夫人:“……”
她讨厌程氏的,也正是这一点。
这些人文家族出来的贵女,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讨人嫌。
“您要知道战场在哪里。”程昭继续说,“知道敌人是谁,您才能赢。
太夫人器重的,可不是长房婆媳的聪明伶俐、持家有方,而是她们背后的‘传承’。往后,她们有的,我们也有。
婆母,只要咱们婆媳一条心,咱们不出两年就可以搬去承明堂。那是国公府的正院,它本就该属于我们。”
二老爷诧异看一眼这儿媳,又很快收回视线——公爹与儿媳一般情况是不怎么碰面的,更别说多看了。
二夫人眼睛却是微微一亮。
程昭看向她:“婆母,现在可以把您腕子上的翠玉镯给儿媳吗?今日的盥馈礼,儿媳需得一个‘镇宅法宝’。有您赠予的贵重镯子,儿媳才能立得起来。”
二夫人只迟疑了几息,褪下镯子。
她重重一拉程昭的手,将镯子戴在她腕子上。
“你可别学那些文人,就一张嘴皮子厉害。我要看你的真本事!”二夫人恶狠狠警告。
程昭应是。
她抽回手,粲然笑道:“盥馈礼如何开始,母亲?”
婆母改叫母亲了,很会蹬鼻子上脸。
可二夫人没有继续生气。只因程昭这么一笑,宛如朝霞初绽,美得令人炫目。
这儿媳妇,容貌真好。
长房的长媳生得漂亮,二夫人这儿媳也不差。
很好,也许真能赢,狠狠出这口恶气!
“来人,准备鞭炮。去告诉一声,国公夫人要行盥馈礼了。”二夫人道。
樊妈妈应是。
二夫人又看向程昭:“叫你的人把小弩收起来。”
她给自已找补似的,又道,“就你丫鬟这些花架子,根本不够看。我可是出身柱国大将军府。”
程昭给素月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收起小弩,一个个敛声屏气,低垂眉目、微微缩着肩膀,看上去文弱又娇柔。
二夫人看呆了。
还可以这样啊?
好像方才凶神恶煞不是她们一样。
“是,我的丫鬟比不上母亲的丫鬟一根毫毛。”程昭说。
二夫人哼了声,仿佛在说你知道就好。
她往外走,突然瞧见了院门处断裂的门栓,回头问:“方才谁踹门的?”
她当时没看清。
只瞧见程氏带着人走进来,不紧不慢、温柔内秀亮出了兵器。
——简直震撼。
程昭语气很淡:“这门栓,年久失修自已断了吧。”
又感叹,“母亲,儿媳真替您抱屈,这绛云院如此破烂,哪里配得上您的身份?您可是国公爷的母亲。”
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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