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让哥进去撒……”
天梦冰蚕的声音在殿外回荡。
冰帝纤指轻弹,寒流封住殿门,耳边顿时清静。
她偏首望向王座上那块雪花凝成的左臂魂骨,眉间是化不开的愁绪。
“雪姐姐……”
犹如明了冰帝要说什么。
魂骨内。
飘出雪帝清冷的声音。
“不必说什么‘早知如此’。”
“那日雷劫之下,是李谪仙以命相护。”
“我既愿意成为他的魂灵,便无怨无悔。”
“可你现在连形影都凝不出!”
冰帝银牙紧咬。
“寄居魂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时日一长,你会烟消云散的!”
雪帝依旧平静。
“时也命也。”
“若非李谪仙,我早因邪帝,陨落在天劫下。”
“如今若是陪他走至最后一程,也算圆满。”
“况且,他说过会归来……”
“雪姐姐!”
冰帝蓦然起身。
“你蒙了心吗!”
“我听你描述,那日万里飘零血花,分明是绝世陨落之象!”
“与李谪仙渊源深厚的小睚眦亦是萎靡许久,近日才稍有好转!”
“李谪仙……”
“已经陨落了!”
“雪姐姐见多识广,你可见过谁能从寂灭中归来?”
殿内一时寂静。
唯有魂骨周围的雪花飘转渐急。
“谁说谪仙哥陨落了?!”
殿外突然传来天梦冰蚕拔高的嗓音。
“天梦哥这辈子没服过谁!”
“唯有谪仙哥一人而已!”
“他怎会轻易陨落?!”
“冰帝,你开门撒,让哥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咔嚓咔嚓!
嘭!
封门的冰层应声破碎。
殿门敞开。
风雪灌涌进来。
冰帝伸手轻抬。
嗖!
剑龛化作流光,没入冰墙半截,震颤不止。
“说清楚。”
她湛蓝的眸子微眯,缓缓道:
“若是胡说八道,我就拿你打牙祭。”
一道灵魂波动自剑龛漫出,卷起殿内雪花,凝成巨蚕形貌。
它触角逗弄着角落里的小睚眦。
“哥既然敢说,自是有哥的道理。”
“哥与雪帝,一个是他智慧魂环,一个是他魂灵,皆依他存在。”
“如今我俩安然无恙,不正说明谪仙哥也好端端的么。”
看到冰帝仍有疑虑。
天梦冰蚕继续说道:
“小睚眦那日萎靡,是感应到谪仙哥兵解自身了。”
“它后来不是恢复了吗?”
这番话颇有几分道理。
冰帝紧绷的心弦松动几分。
她嘴上冷冽。
可无论是因为雪帝还是小睚眦。
她内心都希望那个少年能够安然归来。
“你说李谪仙兵解自身,那他一身修为岂不是废了?”
“他既然没死,为何不来极北寻雪姐姐?”
天梦冰蚕浑不在意地晃了晃身子。
“不用慌张。”
“谪仙哥身上的机缘多着呢,有些连哥都看不透。”
它与冰帝说话肆意了许多。
再没有了之前的战战兢兢。
这也是和李谪仙学的。
“谪仙哥没来极北,肯定有他的道理。”
“一年之约快到了,也许他正在路上也说不定……”
“哎我!”
“咿呀!”
“这股气息!”
天梦、雪帝、小睚眦同时惊喊出声。
冰帝那妖冶的面颊也掠上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