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轻声道,“奶奶她已经不在了。”
道长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师妹啊,当年山下一别,竟是永诀”
我连忙问道,“请问,您是无忧道长吗?”
道长点了点头,“贫道正是无忧。”
我脑子里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终于
奶奶,我终于找到无忧道长了!
情绪如山洪般决堤,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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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像是沉在深海里的浮木,悠悠荡荡,最终被一股暖流托起,冲破了水面。
我睁开眼,脖颈间传来些微刺痛。
入眼是一扇白纸糊的木窗,天光从外面漏进来,温暖而不刺眼。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是木板床,但铺着柔软的被褥,干爽洁净。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为朴素的厢房,除了一床一桌,再无他物。
脖子上的刺痛提醒着我昨夜发生的一切,那不是梦。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推门出去,阳光瞬间洒了我满身。
门外是一个开阔的庭院,青灰色的地砖被扫得一尘不染,朱红色的廊柱虽有些许斑驳,却更显古朴庄重。
那老大爷说山上根本没有道观,道观几十年前就塌了,全都是骗我的!
这悬危观明明好好的,就是有点冷清。
我沿着回廊往里走,整个道观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檐下铜铃的响动声。
穿过庭院,便是主殿。
殿门大开,香火的烟气正从里面袅袅飘出。
我放轻脚步,走到殿门口朝里望去。
殿内供奉着三清神像,宝相庄严。
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清香,青烟盘旋而上。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正是无忧道长。
“醒了?”他嗓音温和,笑容慈祥。
我点点头,对他深深一拜,“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无忧道长摆了摆手,示意我起身,“举手之劳罢了,对黄鼠狼在此修行多年,有时会跑来观里偷吃些香油,原本还是好的,在山间潜心修炼,繁衍子嗣。
后来不知为何竟入了邪道,开始吃起人来。
我们这翠屏山,来往的香客被它们吃掉不少,自我闭关后,就更没人敢上山了。”
我心中了然,怪不得偌大个道观,竟连一个香客的影子都见不到,原来是被那对黄鼠狼精吓跑了。
无忧道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贫道昨日刚出关,本就要去除掉那对黄鼠狼夫妇,却恰好就遇上了你。侄孙女,你为何会独自一人来这翠屏山?”
我把奶奶的绝笔信递给他,“无忧道长,是奶奶让我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