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的暴雨刚过,大兴安岭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王小二蹲在北坡药材地的棚子里,指尖划过系统新解锁的“未知区域”地图,那片用虚线标注的林区在屏幕上泛着淡蓝色,像块被遗忘的拼图。
“这地方连护林队的老地图都没标过。”赵卫东用砍刀劈开一段松木,火星子溅在潮湿的地面上,“我爹说民国那会有闯关东的在里面迷了路,出来的人说看到过会发光的蘑菇。”他往火堆里添了把松针,呛得苏晴直咳嗽。
苏晴正用炭笔临摹药书里的图谱,闻抬头笑了:“哪有会发光的蘑菇,怕是他们饿昏了头产生幻觉。”她的辫子沾着雾水,发梢滴在摊开的宣纸上,晕出小小的墨点,“不过我爹的笔记里提过,深层林区有种‘冰晶草’,能治蛇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赵晓燕忽地从她的帆布背包中抽出一个略显陈旧的铁皮盒子,轻轻揭开,里头安然躺着一块被油纸细心包裹的腊肉,泛着诱人的光泽。“我叔那儿传来消息,说是省外贸的王科长辗转托人带话,”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只要咱们能寻得那冰晶草,他愿以五十元一两的高价收购。”
说着,赵晓燕灵巧地抽出小刀,动作娴熟地将腊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状,随后置于微火上,肉片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脂滴落,香气四溢。
“眼下正值雨季,山林间或许更易寻得那稀罕之物。”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探险的光芒,“咱们何不借此良机,深入腹地一探究竟?”话语间,既有对未知的渴望,也不乏对冒险旅程的期待。”
王小二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红点上,系统提示那里有“高浓度能量反应”。他摸出半自动步枪检查了下,枪栓在雾气里泛着冷光:“进去可以,但得定规矩。第一,不许单独行动;第二,天黑前必须扎营;第三,遇到不明动植物先标记,不许乱碰。”
“知道啦队长!”赵晓燕调皮地敬了个礼,油星子溅在她的红格子衬衫上,“我带了新做的指南针,还有防潮的火柴,保证丢不了。”
苏晴从药篓里翻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用酒精泡的蛇药:“这是我按爹的方子配的,万一被蛇咬了能应急。”她又往王小二兜里塞了包晒干的艾草,“这能驱虫,丛林里的蚊子能把人抬走。”
出发前夕,王小二特地绕路回了温暖的小屋。屋内,李秀莲端坐在炕沿边,手中正一针一线地缝制着给丫蛋的新布鞋,专注而温柔。见儿子肩扛长枪,一副即将踏入深山探险的模样,她连忙从篮子里捞出几个温热的鸡蛋,匆匆塞进他的背包里,眼中满是忧虑:“那深山老林里,传说多得很,要是感觉不对劲,千万别硬撑,早早回来才是。”丫蛋依偎在哥哥腿边,小手紧紧攥着一块用鲜艳红绳紧紧缠绕的狼牙,小脸蛋上写满了认真与不舍,她踮起脚尖,将这份小小的护身符递给他:“李老师说啦,这个狼牙能赶跑不好的东西,保护哥哥平安。”
进林区的路比想象中难走。雾气像棉花似的裹着人,能见度不足五米,脚下的腐叶层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踩空陷进烂泥里。赵卫东在前头开路,砍刀劈断挡路的藤蔓时,惊起群色彩斑斓的飞虫,在雾里划出流动的光斑。
赵晓燕轻轻扯着身旁一棵歪脖子松的枝桠,目光中带着几分惊异。那松树躯干扭曲,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其上缠绕着一圈圈碗口般粗壮的青藤,生命力顽强而诡异。青藤的叶片形似张开的手掌,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奇异之感。“瞧这叶子,竟似有了生命,微微颤动。”她边说边伸手欲触。
苏晴见状,猛地一把拽住赵晓燕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张:“别碰它!那是‘鬼拍手’,汁液含毒,非同小可。”说着,她从肩头的药篓中迅速抽出一片干枯却依旧保持韧性的龙胆草,递至赵晓燕眼前,“我爹曾告诫,一旦被这藤条擦伤,皮肤便会奇痒难耐,难以忍受。”罢,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对这未知自然的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