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他的吼声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苏晚晚疯狂的怒火,但巨大的悲痛和绝望依旧淹没了她。
她脱力地瘫软下去,餐刀“当啷”一声掉在地毯上。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般的哀鸣。
瀚忍着钻心的疼痛,快速扯下领带,死死扎住自己不断冒血的伤口上方,进行简易止血。
他脸色因失血而越来越苍白,冷汗浸透了额发。
就在这时,套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酒店经理紧张的声音:“先生!先生!我们听到里面有异常动静,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显然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酒店安保。
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眩晕感,用眼神示意苏晚晚别出声。
他提高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无奈:“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酒杯,划伤了手。麻烦请一位医生上来,再帮我准备一套干净衣服。谢谢。”
门外的经理似乎松了口气:“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脚步声远去。瀚看向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苏晚晚,心中五味杂陈。
痛楚、愧疚、后怕,还有一丝难以喻的心疼。
他艰难地蹲下身,用没受伤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苏晚晚,”他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忘记你刚才想做的一切。我的伤,是意外,是我不小心自己弄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听到没有?!”
苏晚晚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替她遮掩。
“回答我!”瀚手上用力,语气急切。
苏晚晚木然地点了点头。
很快,酒店医生提着药箱赶来。看到瀚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和满地的血迹,医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处理。
瀚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却强忍着疼痛,语气轻松地对医生和闻讯赶来的经纪人王姐解释:“啧,真是倒霉透了。刚开完发布会有点累,想倒杯酒放松一下,结果手滑打碎了杯子,去捡的时候没注意碎片,划了一下。没事,小伤。”
王姐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和大量血迹,吓得脸都白了:“这还小伤?!必须马上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和缝合!感染了怎么办?!我马上联系车!”
瀚没有反对,他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瞟向角落里蜷缩着、沉默不语的苏晚晚。
她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她自己无意识地擦掉了一些,但神情依旧呆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她……”王姐也注意到了苏晚晚的异常,有些疑惑。
苏小姐怎么在这里?而且她的状态怎么这么奇怪?
“哦,苏小姐落下东西了,回来取。正好碰到我出事,吓到了。”瀚面不改色地撒谎,语气自然,“正好,她也受了伤,腰不舒服,顺便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这话既解释了苏晚晚的去而复返,也为她此刻异常的状态找到了合理的借口(被吓到),更顺理成章地要将她带在身边看管起来,防止她再做出过激行为。
王姐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此刻更担心瀚的伤势,便没有多问,赶紧安排车辆。
去医院的车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显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晚晚则一直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眼神空洞,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琉璃娃娃。
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和挣扎。
瀚替她遮掩,她并不感激。她依旧希望,如果必须死一个人的话,那个人是瀚。
到了医院,瀚被紧急推进手术室进行清创缝合。
苏晚晚也被护士带去检查腰部旧伤。
等待缝合的过程中,瀚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