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愣着“给我的”
梁承勾着塑料袋探手到栏杆外面说“吃不吃”
乔苑林赶忙夺下来,解开咬了一大口,也不嫌烫,嘴唇蒙着一层薄油咕哝“真香,好多牛肉馅儿。”
梁承感觉白大褂沾了味道,而且之前不定几个人穿过,他脱下来要拿回家洗一洗。
乔苑林问“你下班了吗”
“嗯。”梁承说。
乔苑林还有一节晚修,他最清楚等人有多无聊,说“哥,你先回去吧,我放学打车走。
梁承无所谓道“一起吧,有东西要给你。”
不但有锅盔,还有别的,乔苑林受宠若惊,忍不住猜梁承要给他什么东西,难道要送他一份礼物
至于送的原因,大概为了感谢他找到这份工作
乔苑林回到教室,每过一分钟期待感就多一点,三年前的校服纽扣是他硬拽下来的,这一次是梁承主动赠送。
应该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他也不在乎价值高低,梁承随便送他一个什么,他都会喜欢。
放学后,乔苑林连笔帽都没盖,全部横扫进书包里,远远望见实验楼黑了灯,他急不可待地直奔车库。
奥迪走了,大越野也走了,梁承跨坐在二手摩托上,正翻看没收他的那本时政触觉。
乔苑林从后面悄悄走过去,想吓唬人,猛然吼道“哈我来了“
梁承肩都没耸一下,从容地合上书,还给他,说“闻见牛肉味了
乔苑林偷瞥梁承的衣兜,都瘪着,不像有东西的样子,车库有回音,他不敢再高声,“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梁承说“夹书里了。”
乔苑林低头一翻,书顿里夹着张对折的白纸。
不会是给他写了一封信吧虽然很落伍,但梁承的性格可能有些话说不出口,所以才写下来。
他郑重地抽出来,指腹捻,确实是一张普通的复印纸,待打开来看,他愣住了这什么”
梁承说“课程表。
乔苑林不敢置信“你给我张课程表”
“你课上说得没错。”梁承道,“你的实验课时比别人差一些,所以我给你排好了补课时间,比较零碎,照着表不容易忘记。”ъiqiku.
乔苑林震惊、失望,说“这算什么礼物”
梁承反问“我什么时候说是礼物”
乔苑林顿时语塞,肺泡子都胀气了,亏他满心期待,结果非但没有礼物,还要逼着他补课
梁承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要送礼物给你”
乔苑林搞了乌龙,不甘心,无中生有地说“你不该送么,工作是我自愿帮你争取的,不图感
谢。可你来上班,我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呢。”
梁承听他编“什么压力”
“上次乔苑林说,"上次在火车站同学们都看见我抱你了,谣在传我跟你搞基,我清誉
受损。”
梁承只觉无聊,丝毫不关心高中生的幼稚行为,手机不停地响,他说“是你把我微信号泄露了
吧”
乔苑林试图狡辩
“现代人哪有隐私,说不定你在别处泄露了。
梁承打开最新一条好友申请,把屏幕一亮,验证消息写着嗨,我是田宇,乔苑林介绍我来的
人证物证俱在,乔苑林用下门牙兜着咬了口唇珠,傻笑着上了车。
一路晚风呼啸,乔苑林压在梁承鼓起的黑衬衫上,红灯时分开,一变绿立刻环住梁承的腰身。
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说“我知道怎么回击谣了,梁助教,你想听吗”
梁承干脆地“不想。”
“那我也要告诉你。”乔苑林道,“不就因为我抱你了吗那把全班男生都抱一遍。大家可以一起做同性恋。”
梁承道“祝你成功。
乔苑林勒紧胳膊,下巴抵在梁承的后肩摩擦,说“就像这样。”
梁承开足马力,提前十分钟到了家。
乔苑林下车先进去了,梁承把摩托停在墙边,手机响,来电显示一串平海本地的号码,他瞄了一眼悬着手指没动。
打来的人异常执着,迟迟没有挂断。
半晌,梁承接起来“喂”
并非骚扰电话,里面的人声音激动“梁承,是你吗“
助教的工作还算顺利,不过乔苑林收下课程表后当无事发生。每逢课程表上的补课时间,他都能
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学察部开会,值日,补习班加课,有一晚放学还躲去了田宇家。
他做好和梁承打游击战的准备,奇怪的是,梁承并没有说什么,态度如常,那张课程表似乎变
成了废纸。
其实梁承心里有数。他已经摸清了乔苑林的脾性,小仓库那次快昏迷了还不忘一句句争取,所以
乔苑林表面是个病弱美少年,体内却藏着头犟驴,硬逼是没用的。
周六早晨,乔苑林去市图书馆还了书,写完作业才回来。
近几日持续高温,便利店顺势推出新品冰沙,他提前下车,买了一份最贵的豪华巨峰葡萄全家
福。
怕融化,乔苑林加快脚步,快走到晚屏巷子,他看见梁承居然立在电线杆下面。
这时一辆黑色凌志从他身边驶过去,响着喇叭停在了巷口。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下了车,车门
都没关,急切地喊了声“梁承”
“车不错啊。”梁承笑了起来。
来的人叫郑宴东,梁承带他上了楼,不算太宽敞的卧室容纳他们两个大高个,略显局促。
简单的陈设一眼就能参观完毕,郑宴东在床边坐下来,手掌按了按床垫子,说“有点硬。
梁承坐在椅子上,说“没以前的床硬。
郑宴东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握拳砸出“咚”的一声。两个人俱是沉默,直到乔苑林在外面敲
了敲门。
梁承说“没锁,进来吧。
乔苑林用脚尖踢开门,在巷口没看真切,此时郑宴东扭头望过来,他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一英
俊,干净,不似应小琼浑身江湖气,感觉是个会读书的,并且是校园里很受欢迎的那一类。
他捧着冰沙走进来,说“便利店新品,尝尝”
梁承道“你吃吧。
“我买的大份。”乔苑林将冰沙端到桌上,葡萄上面淋着层薄薄的炼乳,“不酸的。